新聞與活動
龍芯的立場、觀點、方法
——2023年七一前“與龍芯青年談談心”暨2023年民主生活會動員講話
2023年6月30日
明天就是“七一”，中國共產黨102歲生日。今天和“95后”龍芯青年聊聊天。因為“95后”正在快速成長為龍芯各方面的骨干，是龍芯事業的接班人。
從1921年到今天，中國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取得了歷史性的成就，為什么只有中國共產黨能做到？在我們黨之前，上溯到1840年以來，有很多人想要救中國，包括太平天國、義和團、康有為、孫中山、蔣介石等等。
為什么中國共產黨能成功？中國近代史有句話，“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我們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這是共產黨能成功的根本所在。中國歷史上的朝代變換、政權更迭多為民不聊生、官逼民反，但是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黨的第一代領袖，家里不是富農就是民族資產階級或者小資產階級，都是有錢人，他們為什么會走上革命的道路呢？昨天聽了彭潔女士在計算所講的黨課報告，中國農民運動領袖彭湃家里就是大地主，他家的土地多到“烏鴉飛一天都飛不出去”，1500多個農民替他家種田。彭湃參加革命后，把地契都燒掉了。他為什么會這么做？因為他為共產主義理想而奮斗！
2022年龍芯上市前做路演，就是向基金公司、投資人以及社會公眾介紹龍芯的情況。不少投資人會問一個問題，說根據龍芯招股說明書披露的信息，龍芯團隊包括研發和管理骨干的整體薪酬水平并不是很高，說明團隊不穩定，投資就有風險。他們的邏輯是，只有錢夠多，團隊才穩定，才能夠創新。我和他們講，當年紅軍和八路軍的工資沒有國民黨軍隊的工資高，但總打勝仗，龍芯就是這樣的隊伍。龍芯團隊是一支有靈魂的團隊，別人創業燒的是金錢，我們創業燒的是青春。當然，這些年我們的薪酬在行業中已經有一定的競爭力了。
在共產黨救中國之前，很多隊伍也救，但都失敗了。在龍芯基于自主指令系統做自主信息產業之前，包括北大眾志、浙大中天微和申威，都做過自主指令系統，但都沒建成軟件生態。為什么龍芯能做成？就是因為我們堅持以毛澤東思想為指導，堅持馬克思主義的立場、觀點、方法。
有些同志可能覺得講立場、觀點、方法有點虛、有點空。在座的同志多是理工科出身，我打個比方，數學系統有定義、公理，然后可以推出很多定理。比如歐氏幾何，點、線、面、圓等等這些都是有定義的，還有5條公理，通過這些定義和5條公理就推出了整個平面幾何來。數學系統的定義、公理、定理就相當于我們講的立場、觀點、方法。立場相當于定義，你叫什么？站在什么地方？觀點相當于公理，不需要證明；方法就是定理，由定義和公理推導出來。共產黨之所以能夠帶領中華民族走向復興，龍芯之所以能夠建成獨立于X86體系和ARM體系的第三套信息技術體系，背后的邏輯是一樣的，就是堅持用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的立場、觀點、方法來分析和解決問題。
“二十大”報告提出的“六個堅持”，即堅持人民至上，堅持自信自立，堅持守正創新，堅持問題導向，堅持系統觀念，堅持胸懷天下，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世界觀和方法論。世界觀和方法論是哲學層面的概念，例如毛主席的《論持久戰》是針對抗日戰爭的一時一勢起作用的，而《矛盾論》《實踐論》是哲學層面的、具有普遍意義的真理。“六個堅持”既然是哲學層面的概念，能指導新時代的中國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也能指導龍芯的發展和自主生態建設。這里邊有內在的、必然的、邏輯的聯系。今天和龍芯的“95后”青年聊聊天，就聊這三件事——龍芯的立場、觀點、方法。
一、立場
立場就是你是跟誰是一伙兒的？一個人的立場是最重要的，決定了你站在哪一邊。比如，美國和中國的科技戰你站在哪一邊？美國打伊拉克你站在哪一邊？俄烏沖突你站在哪一邊？等等。
一個人有多個立場。每個人都有自我的立場、家庭的立場。為了自己和家庭，做什么都是自然而然、心甘情愿的；而在單位或在社會上，我們在某件事上幫助了別人，心里總會期待別人會感謝我們。這就是立場。但有兩個立場最重要，一個是國家的立場，一個是人民的立場。小時候我們都唱過《少先隊隊歌》，其中有句歌詞：“我們是共產主義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愛祖國，愛人民。”小學老師給我們寫評語的時候，說這個孩子愛祖國、愛人民。愛祖國和愛人民雖有相關性，卻是兩碼事。
中國共產黨的初心和使命是為中國人民謀幸福，為中華民族謀復興。為中國人民謀幸福是人民的立場，為中華民族謀復興是國家和民族的立場。國家和民族是地域性的，人民是階級性的。比如，在抗戰期間，很多地主鄉紳支持抗戰，有錢捐錢，有物捐物。他們的國家和民族立場站得很牢，但他們是剝削人民的。我們黨在抗戰之前的土地革命期間，每到一個地方就打土豪分田地，得到了廣大農民擁護。全面抗戰后，黨的政策調整了，把打土豪分田地改為減租減息，與國民黨建立統一戰線。為什么？因為民族矛盾來了，兄弟鬩墻先放放，大家一致對外，農民也好地主也好，共同抗日。抗戰勝利后，蔣介石發動內戰。共產黨制定了《土地法大綱》，繼續分田地。抗戰期間在陜北跟共產黨關系很好的那些士紳地主，比如毛主席在《為人民服務》里提到的李鼎銘先生，對抗戰做出很大貢獻，他們家就是地主。那么他的地分不分？最后也要分，這是由共產黨的人民立場決定的。
所以，國家的立場和人民的立場，是兩個立場。這兩個立場我們都要站牢。
（一）橫向的國家立場
舉一個例子：毛主席和蔣介石的國家立場。
蔣介石代表誰？代表江浙一帶的財團以及他們背后的英美帝國主義。正因為他是站在這個立場上，所以他1937年在廬山發表抗戰聲明中慷慨激昂，但訴求僅僅是要求日本恢復到“七七事變”之前的狀態，江浙財團的利益邊界是在北京西南的盧溝橋，跟東北沒有關系。這是蔣介石的立場。
而毛主席站在中華民族的立場上。從中華民族安全的角度考慮，鴨綠江還不保險，“三八線”才放心，因此才敢于付出巨大犧牲，堅持抗美援朝。蔣介石的利益邊界在北京西南的盧溝橋，毛主席的利益邊界越過鴨綠江到了“三八線”。為什么他們做出了兩個不同的決策？信心、力量是一方面，關鍵還是立場不一樣。
二十大報告提出堅持胸懷天下，提出了新時代的中國與其它國家關系的新立場。隨著中國的綜合國力和國際影響力不斷提高，需要解決中國的發展和全球其它國家發展的關系問題。美國的全球發展模型是西方發達國家富裕，大量發展中國家給發達國家提供廉價的資源、能源和勞動力。中國的全球發展模型是帶領發展中國家共同富裕。
中國共產黨在中華民族的國家立場上，不同階段有不同的具體體現。抗戰時期，共產黨還不夠強大，王明秉承共產國際的旨意，為了避免日本進攻蘇聯，使蘇聯兩面受敵，要中國拖住日本，要求共產黨軍隊完全服從國民黨領導，甚至提出“武裝保衛蘇聯”，是不顧實際情況的“左”傾思想，是為了蘇聯的利益犧牲中國的利益，毛主席與之進行了針鋒相對的斗爭，堅持獨立自主的游擊戰戰略。建國初期，毛主席為了國家民族的利益，先是“一邊倒”與蘇聯結盟對抗美國，當蘇聯提出損害我國主權的不合理要求時，不惜與蘇聯鬧翻，并在冷戰期間利用美蘇矛盾通過“乒乓外交”緩和中美關系。改革開放后，鄧小平提出“韜光養晦”，還是國力不夠強。新時代習總書記提出人類命運共同體，并提出全球安全倡議、全球發展倡議、全球文明倡議等。一方面，這是跟黨的共產主義理想相一致的；另一方面，我國發展碰到了瓶頸，需要全球的市場和原材料，只有全球第三世界國家一起發展了，我國才能更好地發展。
立場不一樣，行為就不一樣，結果肯定不一樣。科學無國界，但科學家是有祖國的。相信我們龍芯人對國家和民族的立場應該都能站得牢。
（二）縱向的人民立場
人民立場是個階級立場。我們知識分子經常在這一點上站得不牢，總覺得自己比工人、農民要高一等。有些領導干部也一樣，在國家立場方面沒含糊過，為國家立過不少功勞，但總覺得自己是社會的精英階層，為國家做了很多貢獻，就應該比普通老百姓多拿一些，多占一些。組織上不給就自己拿，最后腐敗墮落。
中國歷史上從南往北打，打贏的就兩個人，一個是朱元璋，另一個就是蔣介石。電視劇《毛澤東》中有這樣一個情節：北伐軍打到上海后，國民黨找到一個銀行家籌款，這個銀行家給了500萬大洋，國民黨的代表很不高興地說，你給某軍閥2000萬，為什么給我們這么少？銀行家說，國民黨和共產黨合作，要沒收我們的財產，而軍閥是保護我的。蔣介石馬上調轉槍口對付共產黨，他選擇站在資產階級的立場上。
我們共產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是個階級黨。大家知道五星紅旗上的五顆星分別代表什么含義嗎？大五角星象征著中國共產黨，四顆小五角星分別象征著中國人民的四個階級：工人階級、農民階級、小資產階級和民族資產階級。共產黨為人民服務，人民就包括這四個階級。什么是無產階級？無產階級就是靠勞動報酬來維持生活、自己不擁有生產工具和生產資料的階級。工人階級就是無產階級。解放前的中農、貧農擁有少量土地和生產工具，實際上是小資產階級，只有雇農沒有土地，完全靠給地主打工生活，是無產階級，實際上在農村占少數。知識分子有點特殊，他的主要的生產工具是頭腦，解放前被歸為小資產階級，現在是腦力勞動者，是工人階級的一部分。毛主席的偉大之處，就在于把那些不是無產階級的人給團結起來了。
三年自然災害是我國建國后非常困難的一個時期。當時我母親曾經說過一句話：“要是能再吃一頓白米飯，就算死了也甘心。”那時候的毛主席也吃不飽，腳浮腫得連鞋都穿不進去。有一次，毛主席的女兒李訥從學校北大回來，餓得趴在門檻上，毛主席的衛士長李銀橋從中南海管理處給她拿了一包餅干，沒吃幾口，被毛主席發現了，兩個人都被批評一通，讓把剩下的餅干送回去。李銀橋說孩子餓得都不行了。毛主席說，農民的孩子比她更餓。周總理也是如此，每月口糧也和普通人一樣定量，每天晚上工作到半夜，吃晚飯時他總要留一個窩頭，工作到半夜餓了當夜宵吃。每次看到這些歷史，我都忍不住落淚。這樣的領袖，人民能不愛戴嗎？這就是共產黨的人民立場。
中國共產黨最根本的就是站穩了人民的立場。正因為中國共產黨是為廣大人民服務的，所以把全民脫貧作為自己的執政目標，并在建黨百年的時候實現了這個人類歷史五千年來從來沒有過的壯舉。美國到現在還有四千多萬人生活在貧困線下，而中國的全民脫貧標準比聯合國的標準還高不少。此外，我們還有“兩不愁三保障”，即：吃不愁、穿不愁，上學、看病、住房有保障，這是人類幾千年歷史上的第一次。這是由共產黨階級屬性決定的。《水滸傳》講替天行道，佛教講普渡眾生。這個世界上，只有中國共產黨這個組織，當得起替天行道、普渡眾生這八個字。
古人講內圣外王，要做到外王，堅持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堅持人民至上，就要先做到內圣，對自己嚴格要求，堅持自我革命。我們黨要求黨員領導干部不得經商，等價于資本家不得當官。在美國，小布什、特朗普都是資本家，可以當總統。但在中國，民營企業老板，可以進入人大、政協參政、議政，但不能當官。這就是我們黨的階級性。“十八大”后管得更嚴了，配偶在民營企業當高管的不能當司局級以上領導干部，比如說科學院某個所的所長的愛人在民營企業當副總也不行。為什么對自己要求得如此不近人情？就是因為我們黨站穩了人民的立場。 毛主席說過，每個共產黨人都要讀一讀《金剛經》。《金剛經》的宗旨是教人去除煩惱，去煩惱要分三步：第一步要發心度眾生，從此岸度到彼岸，此岸就是煩惱，彼岸就是快樂。為此第二步要“破四相”，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無”不是沒有，是超越，要透過現象（名相）看本質（空性），要超越自我。比如，我幫了你，內心希望你感謝我，就涉及到“我”的概念，“你”的概念，“幫”的概念，這些都是名相，要做到我幫了你，就像我每天吃飯幫身體活下去，但是沒有要求身體感謝我。為了“破四相”，第三步要放下，不執著于色、聲、香、味、觸、法。“色”是眼睛看到的，“聲”是耳朵聽到的，“香”是鼻子聞到的，“味”是嘴巴嘗到的，“觸”是身體感覺到的，“法”是人的意識。對這些東西不能執著，要能舍離，把得失的念頭都空掉。這樣長期修行，就能去除煩惱。
我們共產黨人也是這樣的。作為黨員，第一步要立一個為人民服務的宗旨。第二步要去除私心雜念。第三步要放得下功名利祿。堅持一輩子，同樣也很快樂。這是黨員的修養，修行人民的立場。
那么，國家的立場和人民的立場是什么關系呢？有人問過毛主席，說你首先是中國人還是共產黨人？毛主席回答說，我當然首先是中國人。土地革命時期蔣介石屠殺了那么多共產黨員，抗戰時期為了國家民族，毛主席還是堅決主張聯合蔣介石抗日，紅軍改編成國民革命第八路軍，理論上還要受國民黨的領導，很多干部戰士想不通。為此，毛主席做了很多工作。先堅持國家的立場，國家富強是人民幸福的基礎。等共產主義實現了，國家消亡了，那就沒有國家立場了，但還有地球立場。
因此，人的立場一般分三個層次。第一要自己當個好人；第二要為國家做貢獻；第三要站穩人民的立場。這三個層次都做到了，那你就是一個優秀的共產黨員。即使你不是黨員，作為中華民族一分子，也要站穩國家的立場。
（三）龍芯的立場
我們堅持為人民做龍芯的根本宗旨，就是站穩人民的立場。我們設立構建自主可控的信息技術體系和產業生態的目標，就是站穩國家的立場。正因為我們有這樣的立場，所以要從指令系統開始自主研發。我們選擇了一條最難走的路，但這條路走通后前途最光明，對國家和人民的好處最大。如果我們僅僅是站在企業的立場，以上市賺錢為目標，那我們就不用做自主指令系統，不用自己做幾乎所有的IP。龍芯的立場和國內其它CPU立場不一樣。大家一定要記住這一點。
我們每個人每天做的工作都與我們的立場相關。做第三套生態，是我們站在國家立場和人民立場上最集中的體現。因為要做生態，所以IP得自己研發，指令系統得自己研發，而且還盡量用自主的工藝來做研發。
知識分子通常在國家立場上是站得牢的，龍芯人在這方面也做得不錯，但我們更要站穩的是人民的立場。我經常講不要瞧不起工人農民，在龍芯團隊內部，我們也不要覺得我是領導，你是下屬。大家都服從我們的目標方向，服從真理，服從誰是對的，沒有高低之分，只有分工不同。
我在黨課報告里講過自己的一個人生體驗。每次做人生選擇，唯一的判斷標準，就是做這個事情對國家和人民有沒有好處。幾十年選下來，發現對自己的好處也是最大化的。當時從計算所出來辦企業，龍芯團隊很多人都做出了犧牲，但多數人都有了更大的發展空間和自身價值。所以，大家不要小看立場，它是一個根本性的東西。
為什么“十月革命一聲炮響，給中國送來了馬克思列寧主義”，共產黨就能成功，就是因為這個黨有了立場，組建了軍隊，知道為誰扛槍，為誰打仗，得到了人民的擁護。同樣，龍芯能經歷多次九死一生走到今天，事業越來越興旺，就是因為我們堅持了國家和人民的立場。即使是在今天，在如何發展自主CPU、要不要基于自主指令系統建立第三套信息技術體系的問題上，我們還是少數派。龍芯人從思想上解決了為誰做龍芯的這個根本性問題是龍芯一切生存和發展的基礎。
二、觀點
立場就是你站在哪里，觀點就是你覺得看到了什么東西，就是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等等。我們的觀點很簡單，就是辯證唯物主義。毛主席說過，馬克思對哲學的最大貢獻，就是把唯物主義變成了辯證唯物主義，把辯證法變成了唯物辯證法。像繞口令似的，但其中的道理很深刻。有些同志可能會問，這和我們龍芯什么關系？關系大得很。
（一）辯證唯物主義
辯證唯物主義有兩個基本概念，一個是唯物，一個是辯證。
唯物主義很簡單，就是物質是客觀存在的，物質決定意識而不是意識決定物質。就像這張桌子，我觀察它的時候它存在，我不觀察它，這張桌子還存在。唯心主義認為這張桌子是人心里面想出來的，人觀察它的時候它是在的，不觀察它的時候它就不存在，所謂相由心生。
實踐決定認識還是認識決定實踐？人的認識從哪來？這也是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馬克思主義者認為人的認識來源于實踐，包括生產活動、社會活動、科學實驗等實踐活動。
有時候我們覺得西方人很奇怪。特朗普信口開河，卻能得到很多美國人擁護，當他說往血管里打消毒劑可以治療新冠時，還真的有人打，他說5G網絡能傳播新冠病毒，還真有人信。事實擺在面前卻胡說八道，不僅是特朗普，美國議會那些人不也是這樣嗎？這是因為我們從小受的就是唯物主義教育，而美國人從小沒有受到很好的唯物主義教育。
任何規律都有其作用范圍。量子力學揭示了在一定的微觀范圍內，確實是“相由心生”：你觀察它，它就是個粒子，客觀存在；你不觀察它，它就是個波。但在人類主要感知和認知范圍內，這個世界是唯物的。
辯證就是任何事情都是有兩方面的。物質決定意識，但意識對物質有反作用。事物是普遍聯系的，事物之間存在既斗爭又統一的矛盾，事物的矛盾運動是事物發展的根本動力，這是矛盾的普遍性。不同的事物有不同的性質，事物的性質由其主要矛盾決定，觀察一件事情的發展，要主要地觀察其主要矛盾的運動及變遷，這是矛盾的特殊性。事物內部的矛盾運動是事物發展的內因，其它事物與該事物的矛盾是事物發展的外因，外因通過內因起作用。毛主席在《矛盾論》中有一段很形象的論述。說溫度可以把雞蛋變成小雞，但是溫度不能把石頭變成小雞。雞蛋是內因，溫度是外因。與辯證法相對的是形而上學，否認事物內部的矛盾運動是事物發展的根本原因，把事物變化的原因歸結為外部力量的推動。
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新時代立場觀點方法的“六個堅持”中，堅持自信自立和堅持系統觀念是屬于觀點，與辯證唯物主義的觀點是一致的。
（二）中華民族的文化自信
為什么要自信自立？因為發展要靠內因。首先要相信自己。中華民族要復興，內部的矛盾的運動是發展的根本動力，要靠中國人民自己干，尤其是在目前美西方對我們進行“卡脖子”的情況下。外因是會起作用的，但主要還是靠內因。外因通過內因起作用。
“二十大”報告提出的“兩個結合”（把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同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同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相結合）充分體現了我們的文化自信。我們黨建黨后，就把馬克思主義作為指導思想，由于中國原來的社會是封建社會，矯枉難免過正，似乎一說傳統的就是封建殘余。毛主席解決了馬克思主義跟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問題，主要強調當下，但沒有完全解決跟中國的傳統文化思想結合的問題，才出現“文革”時破四舊把很多歷史文物都燒了的現象。
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傳統文化相結合，解決了中國傳統文化和馬克思主義的傳承與創新關系問題。中華民族是世界上唯一延續至今的古文明，是世界上大民族中唯一把文化而不是血統作為我們民族主要特征的民族，這是中華民族的獨特智慧。五千年歷史上不同民族多次的文化融合體現了中華文化的高度包容性。我們的文化從炎黃開始，到堯舜禹湯，到周公孔孟，到秦始皇，到毛澤東，不斷在傳承中發展。把中華文化五千年的延續發展作為主體，在近代中國發展遇到極大困難的時候，吸收了馬克思主義，挽救了中國，發展了中國。同時中華文化在傳承中得到了新發展。
中華傳統文化強調個人為集體做出犧牲是高尚的，有時候雖帶點強迫也是可以接受的，強調“公”大于“私”。西方更強調個人的絕對自由，強調“私”大于“公”。馬克思主義中的科學社會主義實際上給西方資本主義國家指明了從“私”到“公”的發展方向，這也是科學社會主義最大的文化標簽，與中國的傳統文化很契合。“二十大”報告列舉了十個成語來體現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和科學社會主義的契合性，第一個就是天下為公。把馬克思主義作為中華文化五千年傳承和發展過程中吸收的最新成果并不斷創新發展，這個認知非常重要，如此，才能真正從文化根基上做到自信自立。
（三）系統觀念和主要矛盾
系統觀念體現了矛盾的普遍性、特殊性原理。中國社會是個很大的系統，在發展過程中包含很多矛盾，錯綜復雜。我們首先要抓主要矛盾，但是次要矛盾也不能忽視。不同階段有不同的主要矛盾。毛主席在《矛盾論》中明確提出：要從局部看到全局，從現象看到本質，從外部聯系看到內在聯系。有些片面性、表面性也是主觀性。
要找到并把握一件事情的主要矛盾，需要認真的調查研究和分析。就像我們找Bug一樣，找到了問題就解決了。
例如，馬克思歷史唯物主義的關鍵就是找到了導致人和人之間不平等的主要矛盾。追求平等是人類的終極目標，而要追求人類的平等，先要找到不平等的原因，那就是按照不平等的原因把人分類。例如可以按照地域、民族、城鄉、性別等方面來分類，這些因素都會造成不平等，都是矛盾。馬克思的天才之處就在于他找到了引起人和人之間不平等的主要矛盾，他認為生產和交換活動是人類最基本的活動，人每天進行的最頻繁的活動是生產和交換。我們每天上班就是生產，到食堂刷卡吃飯、在京東或淘寶上買東西就是交換。生產的社會化和生產資料及生產工具的私有化容易導致剝削，而剝削是導致社會不平等最根本最主要的因素。馬克思的歷史唯物主義抓住了造成人類社會不平等的主要矛盾，進而形成了階級的立場和觀點，是辯證唯物主義的具體運用。
中國社會這個事物在不同階段的主要矛盾也在不斷變化。建黨初期，主要矛盾有兩個，一個是帝國主義和中華民族的矛盾，另一個是封建主義和中國人民的矛盾。帝國主義和封建主義實際上是勾結在一起的。在抗日戰爭期間，最主要的還是日本帝國主義和中華民族的矛盾，如果封建主義和中國人民的矛盾是主要矛盾的話，共產黨就不會聯合國民黨抗日，而是不斷進行土地革命，中國抗戰就會失敗。這就是抓主要矛盾的重要性。
建國以后，我們先進行了三年國民經濟調整，然后進行了社會主義改造。什么叫社會主義改造？就是把生產資料私有制轉變為社會主義公有制。在農村，通過合作化的道路，把小農經濟逐步改造成為社會主義的合作經濟。在城市，通過贖買的政策，把私營企業轉變為國有企業。1956年完成社會主義改造后，中央做出新的判斷，我國的主要矛盾是人民對于建立先進的工業國的要求同落后的農業國的現實之間的矛盾，是人民對于經濟文化迅速發展的需要同當前經濟文化不能滿足人民需要的狀況之間的矛盾。“文革”期間錯誤地把階級斗爭作為主要矛盾。改革開放后又把主要矛盾糾正回人民日益增長的物質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會生產之間的矛盾。黨的“十八大”后，中央判斷我國的主要矛盾轉變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的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
通過主要矛盾的變化來劃分中國社會的發展階段并制定相應的政策，這就是我們黨的理論和實踐邏輯，就是辯證唯物主義。
我們堅持構建獨立于Wintel體系和AA體系的新型信息技術體系和產業生態，需要我們堅持自信自立，依靠自己的力量，不能靠引進國外技術，即堅持自力更生、艱苦奮斗的工作作風；需要我們堅持系統觀念，形成CPU、操作系統、ODM“三位一體”的技術能力，通過系統優化提升性價比、完善軟件生態。
龍芯發展的根本動力也在內部的矛盾運動。那么，龍芯發展的各個階段的主要矛盾是什么？我們2001年在計算所開始做龍芯的時候，主要矛盾很簡單，就是有無的矛盾。龍芯1號解決了有無的問題后，性能馬上就成為主要矛盾，然后龍芯2B、2C、2E實現了三級跳跨越，每個性能提高三倍，2006年推出的龍芯2E達到1GHz Pentium III的性能。2010年市場化運作之后，產品化、產業化成為主要矛盾。初步解決與市場結合的問題后，性能又成為主要矛盾。隨著3A5000系列CPU的推出，性能的矛盾得到緩解，性價比成為主要矛盾。隨著包括3A6000、3C6000、2K3000等第三代“三劍客”以及系列專用芯片的推出，性價比的矛盾將得到緩解，軟件生態和產業鏈建設將成為主要矛盾。在花大力氣解決主要矛盾的同時，也不能忽視次要矛盾。例如，隨著3A6000的推出，單核性能已經不是主要瓶頸，但還需要持續提高單核性能。龍芯發展到現在，主要矛盾還是我們的產品不能滿足市場需求，但這個矛盾的具體表現也在動態變化，而且市場需求也在變化與提高，從電子公文，到電子政務，到行業應用，最后到開放市場。
三、方法
立場是定義，觀點是公理，這樣就可以推出很多定理，定理就是方法。包括我們的戰略、策略，都屬于方法這個范疇。
（一）唯物辯證法及其認識論
辯證唯物主義的方法論就是唯物辯證法。
唯物辯證法有兩個最鮮明的特征，一個是階級性，一個是實踐性。它公開宣稱是為無產階級服務的，資產階級不喜歡用它。以前和大家講過，一個執政黨碰到問題不知道怎么解決的時候，西方的辦法很簡單，由議會表決，多數人說了算。這是主觀主義。有些時候，西方資產階級利益也是符合客觀實際的，但當階級利益和客觀實際不符合的時候，就會不擇手段的用主觀主義為其階級利益服務，就像過去的皇帝把自己稱作天子，說明其權力來自天授以欺騙人民。我們共產黨碰到一件事沒干過、不會干的時候，先找個地方試點一下，在試點中征求意見、總結經驗教訓，再擴大試點，進一步總結，成熟之后上升為法律法規規章。這就是我們和西方在方法上的不同之處。所以，唯物辯證法是有階級性的。
最重要的還是唯物辯證法的實踐性。它認為人的認識只能來自于實踐。從實踐中得到認識，并據此做出判斷和決策。隨著實踐的發展，原有的認識就會過時，原有的政策或策略就會不符合甚至阻礙事業的發展，就會走彎路。人的認識滯后于實踐的事是常有的。所以，任何事情發展都是波浪式發展、螺旋式上升的過程。聰明人善于在實踐中及時總結經驗教訓，形成理論并用以指導下一階段的實踐，可以少犯錯誤或只犯小錯誤。
根據人的立場不同，人的主觀愿望脫離客觀實際的情況有兩種。一是因為有良好的愿望，雖然不符合客觀實際，但出發點是好的；二是因為有私心，明明不符合實際，為了個人利益也要堅持。在黨的歷史上，張國燾、王明是有私心的，他們的主觀主義讓革命遭受損失；張聞天、博古的私心相對小一點，他們主要是因為認知不夠。人的主觀認知一旦不符合實際情況，就要犯錯誤。就像我們找Bug，明明這個是Bug，你非要改那個，改完變成倆個Bug了。就是因為你的主觀認知不符合實際情況。
（二）問題導向和守正創新
“六個堅持”中堅持問題導向和堅持守正創新是方法。
問題導向就是當實踐發展了，原來的認識與新的實踐不符合，從而實踐和認識的矛盾開始激化，原有的方針、政策、策略阻礙了事業的發展，需要及時調整認識使之符合新的實踐，并根據新的認識提出新的方針、政策、策略，從而促進事業的發展。這個過程就是創新過程。但要在“守正”的前提下進行創新。就像指揮員的認識不符合戰場的實踐，打了敗仗，要及時調整指揮，而不是逃跑或投降。守正就是要堅持正確的立場和觀點，要堅持國家的立場、人民的立場，要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哪怕再困難也要堅持住。在這個基礎上，及時總結實踐中的經驗和教訓，不斷地在實踐過程中進行理論創新，并用以指導新的實踐。我們黨就是這么一路波折走過來的。
毛主席在《湘江評論》創刊詞里曾明確反對用武力的方法來變革中國，他認為那只是用一種暴力推翻另一種暴力，那時他是改良派而不是革命派。早期共產黨每年開一次代表大會，代表們各有各的工作，回去后該干嘛還干嘛。毛主席是一個實踐者，他組織工人運動，但工人運動陷入低谷，他投身大革命，但大革命遭遇失敗，一次次挫折打擊后，他逐漸意識到，面對兇殘的反動政府和軍隊，沒有槍桿子是不行的，這種認知導致他從改良派逐步轉變成革命派。
由于主觀主義錯誤，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紅軍被迫長征。經歷了血的教訓，我們黨的認知慢慢就提高了，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符合實際的。建國之后，“大躍進”和“文革”期間，認識又脫離了實踐，走了不少彎路。改革開放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路，過程中也有不少教訓，都及時糾正過來了。黨的歷史告訴我們，實踐發展，認識滯后，必然會遭受挫折。聰明的人調整的周期短一點，可以使挫折少一點，但都是這個規律。每個人都如此，我們龍芯也如此。
創新就是在實踐中發現問題、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并在實踐中檢驗的過程。問題就是矛盾，矛盾是一切事物發展的內在動力，矛盾運動的過程就是解決問題的過程，就是創新發展的過程。毛主席曾經說過，馬克思主義就是個扯皮的主義，就是講問題和矛盾的。
黨對新時代中國的主要矛盾做出新的判斷，即發展的不平衡不充分。目前我國面臨集成電路被“卡脖子”問題就是不平衡發展的重要體現。我們要高質量發展，要構建新發展格局，要科技自立自強，這些國家戰略都是要解決不平衡不充分發展的矛盾。這就是問題導向的方法論。
（三）龍芯的方法
我在2020年有一篇報告叫《龍芯的工作方法》，講了五個方面十五條的工作方法。哪五個方面呢？調查研究的方法、民主集中的方法、督促落實的方法、螺旋上升的方法、統一戰線的方法。這些方法都來自于我剛才講的立場和觀點，都是從立場和觀點那里推出來的。下面結合問題導向和守正創新做些補充。
堅持做第三套信息技術體系，需要我們既堅持生態建設的目標不動搖，又要堅持實事求是的思想方法，結合龍芯的實際情況靈活機動地開展研發和市場化工作；需要我們在研發和產業化實踐中不斷發現問題，并提出創新方法解決問題，把發展過程中碰到的問題作為前進的動力。
龍芯現在就面臨著發展瓶頸的問題。2022年我們的業績是下滑的，營收從2021年的12個億掉到2022年的7個多億，這是龍芯自2014年以來連續8年營收增長后的第一次營收下降。主要原因是龍芯的營收過于依賴政策性市場，而2022年以電子政務為代表的政策性市場處于停滯調整期。
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我們2010年市場化運作時，得到包括“核高基”在內的國家項目支持，公司的營收很大部分與國家項目相關，后來由于國家重大項目主要支持引進X86、ARM等技術的CPU，龍芯失去了國家項目的支持，2013年的營收從2012年的9000多萬掉到了4000多萬。為此，公司在2013年到2015年進行了三年的研發轉型，從以項目指南為導向轉向以市場需求為導向，并從安全市場做起，打開了政策性市場，從2014年開始，公司營收持續增長，2015年上億元，2020年上十億元。
我們現在面臨的主要問題是政策性市場可以支撐龍芯發展但面臨引進X86和ARM路線的激烈競爭，拓展開放市場困難重重。如果說，公司通過2013-2015年的三年轉型擺脫了對政府項目的依賴；那么，我們將通過2022-2024年的再一次三年轉型，擺脫對政策性市場的依賴。
為此，我們提出了“點面結合、縱橫結合”的方針。“面”就是產品平臺和產業生態建設，體現為通用CPU芯片性價比的提高和軟件生態的完善。“點”就是要聚焦包括五金電子、打印機、云終端、存儲服務器在內的幾個細分領域，面向開放市場進行重點突破。“橫”指的是龍芯是生態企業，以賣芯片為主。“縱”就是加強解決方案的研發，采取靈活機動的商業模式，在特定階段賣一些板卡、整機帶動產業鏈。
由于龍芯目前發展的主要矛盾仍然是產品不滿足市場需求的矛盾，因此研發轉型是龍芯貫徹“點面結合、縱橫結合”方針的核心，主要包括提高芯片性價比、完善軟件生態、優化解決方案三個方面。
在提高芯片性價比方面。從通過芯片升級提升性能到通過芯片升級和系統優化提升性價比。包括在單核性能補課完成后開始增加核數，龍芯3號通用CPU分成桌面、服務器、終端三條線推進；龍芯2號SOC形成40nm、28nm、12-14nm節點三大平臺型產品2K1000LA、2K2000、2K3000后結合應用需求快速定制芯片；龍芯1號MCU結合特定應用定制專用芯片；研制與龍芯CPU配套的接口、GPGPU、電源、時鐘等套片，等等。
在完善軟件生態方面。基礎軟件研發重點從操作系統與硬件的結合部轉向操作系統與應用的結合部。提出龍架構軟件生態“三步走”戰略。第一步夯實基礎，形成與X86、ARM并列的基礎軟件體系建設，這一步基本做完了。第二步廣泛兼容，在龍芯的Linux平臺上運行X86和ARM平臺的應用，目前重點是兼容X86的應用，已經取得了不少進展，還需要1-2年時間完善。第三步自主應用，要像Android、Windows一樣形成自主的編程框架并建立自主的應用生態。
在優化解決方案方面。結合應用需求形成解決方案能力，并在此基礎上重構產業鏈。市場實踐的經驗尤其是教訓教育了我們，我們要做生態，就要掌握CPU、操作系統、主板“三位一體”的解決方案能力。即使是面向打印機和五金電子的專用芯片，也得自己會做相應軟硬件解決方案，才能帶動賣相應的芯片。
這就是我們根據近期龍芯產業化實踐中產生的問題形成了新的認識，并根據新的認識調整方針、政策、策略促進事業的發展。但不管怎么調整，都不能背離為人民做龍芯的根本宗旨，不能背離構建自主信息技術體系的目標，不能背離自主研發的根本道路。這就是龍芯的守正創新。
把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經驗進行提煉，找到事物發展的規律，并上升為一般性的理論，用以指導新的實踐，可以提前預測到事物發展階段的變化，從而主動調整方針、政策、策略使之與新的實踐相符合，持續促進事業的發展。我們強調自主研發，從基于自主IP的芯片設計、基于自主工藝的芯片生產、基于自主指令系統的軟件生態三個方面構建與X86體系和ARM體系“三足鼎立”的新型信息技術體系就是在龍芯實踐中總結出來的、具有一般性的研發指導思想。
守正是不容易的，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就像我們共產黨人，堅持國家和人民的立場就要付出代價，代價就是對黨的干部嚴格要求，不能謀取特權，更不能經商發財。龍芯守正也是有代價的，堅持自主研發CPU核、GPU核、指令系統等都有代價，這個代價就是在一段時間內性能與引進國外技術的CPU有差距，軟件生態有差距，丟失市場，受到用戶抱怨和領導指責。即使是這樣，我們也要堅持“守正”，這需要極強的忍耐力，需要極強的戰略定力。
2013年，我們認識到中國的CPU和國外的CPU性能差距主要在單核性能，而不是核的數量。因此，在能力和資源都有限的情況下，我們從3A1000到3A4000，都只做四核。一直到2020年推出3A5000之后開始做16核的3C5000、32核的3D5000，到3A6000系列還要做64核。我們十年來只做四核是有代價的。服務器市場沒我們的份兒，而且有人以多核性能以偏蓋全，說龍芯性能最差。但長遠來說我們不吃虧，3A6000單核性能與Intel公司2020年上市的第十代酷睿相當，在自主桌面CPU中一騎絕塵，后面16核的3C6000、32核的3D6000、64核的3E6000很快會出來，服務器CPU也可以走向開放市場競爭。當我們的“三劍客”：3A6000、3C6000和2K3000都出來后，龍芯CPU不僅將在政策性市場取得極大優勢，而且可以參與開放市場的競爭。
GPU也一樣。2016年我們認識到我們需要片內集成GPU，當時最便捷的方法就是買一個GPU IP集成在芯片中。這就涉及到一個問題，GPU是不是核心IP？如果是就得自己做，這是由我們的立場和觀點決定的，由我們的三條核心理念決定的。既然選擇自己做，那就要承受2016年到2022年之間，由于沒有GPU在片內，外配顯卡提高整機成本，丟失部分市場的結果。即使集成自研GPU的7A2000和2K2000出來了，可能還是不如別人的，人家還會繼續說龍芯GPU不行。但是我敢說，不出兩三年，我們這方面又能領先。
自主指令系統也一樣。我們為什么要做自主指令系統？這是跟我們的立場相關的。因為我們堅持為人民做龍芯，所以我們要做生態，因為要做生態，所以要做自主指令系統。但是大家要知道，做自主指令系統需要承受多大壓力。在我們之前國內有三家做自主指令系統的公司都沒做成，如果我們也做不成，有可能整個龍芯就玩死了。這是當時我們做決策壓力最大的地方。整個軟件生態再重新構建一套，能不能搞定？壓力確實很大。做到現在，我們已經完成了與X86和ARM并列的基礎軟件體系的建設，體現為與指令系統相關的國際軟件開源社區的全面支持，統信、麒麟、歐拉、龍蜥、鴻蒙等操作系統的支持，WPS、微信、QQ、釘釘、騰訊會議等基礎應用的支持，并在打印機驅動、Windows兼容的瀏覽器等Linux桌面應用生態方面取得了局部的優勢。相信再有1-2年，龍芯CPU在Linux桌面軟件生態方面將對X86和ARM形成全面優勢。
這就是龍芯的守正創新。就像共產黨人為人民服務，需要很多黨員領導干部付出代價的。我們龍芯也是如此。也許我們還需要3-5年的忍耐，這個忍耐還不是一般的忍耐，而是會面對丟失市場的陣痛，面對不信任的委屈。但這是由我們的立場（定義）和我們的觀點（公理）推出來的方法（定理），就得這么做。
龍芯現在包括學生在內有一千多人，我相信這一千人至少干了一般高科技企業三到五千人的活兒。2020年8月，我們做了個龍架構的模擬器，開始往龍架構上移植第一個軟件。誰能想到，不到三年的功夫，從無到有，我們已經完成了與X86和ARM并列的龍架構Linux基礎軟件生態的建設。開發者可以基于國際上游社區的開源軟件直接構建出基于龍架構的完整操作系統。試問全中國，試問全世界，哪個團隊有這個能力？
中國共產黨為什么厲害？因為她是一個有理論指導的黨。龍芯團隊為什么厲害？因為我們是一支有靈魂的團隊。為什么有靈魂？因為我們堅持了我們黨所堅持的立場、觀點、方法。中國共產黨從成立到建立新中國用了28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犧牲了多少同志？我們龍芯也一樣，需要我們耐得住寂寞、擋得住誘惑、受得了委屈。龍芯團隊的指導思想，就是我們黨所用的立場、觀點、方法，這是指導龍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弱到強，歷經九死一生和艱難困苦走到今天，并在不久的將來建成自主可控的信息技術體系和產業生態的唯一法寶。
同志們，十年以后，我們這些第一代龍芯創業的人就會逐步退出歷史舞臺，龍芯的希望就在你們“90后”、“00后”身上，用不了多少年，這個班就會交給你們。大家要認真思考，我們是不是靠黨的立場、觀點和方法走過來的？我們黨不論在革命戰爭時代、社會主義建設時代、改革開放時代、民族復興時代，能夠不斷糾正失誤、取得成功，從一個勝利走向另一個勝利，關鍵是堅持了馬克思主義和毛澤東思想的立場、觀點、方法，因為它是對人類社會規律的總結，是科學。我每年都看一次《共產黨宣言》，越看越覺得它就是科學，跟數學、物理一樣的科學。我也經常看毛主席的書，越看越覺得是科學。我們龍芯也得靠這個科學，讓這些真理指引我們前進。
